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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岁壹甲子——苏州国画院建院六十周年丨艺术家系列【12】蔡廷辉

2020-11-05 21:53:21


1960年6月4日,中共苏州市委颁布《关于建立苏州市国画馆的通知》,同意苏州市文化局党组关于建立苏州市国画馆的意见,就此苏州市国画馆(苏州国画院前身)正式成立。

在成立后的六十年里,苏州国画院在继承吴门画派笔墨传统基础之上,尊重艺术规律,着意创新,追求和表现中国画独特鲜明的艺术风格,组织推出各项展览活动,开展交流活动,得到了国内外美术界、理论界权威人士的充分好评。梳理苏州国画院建院六十周年以来的历程,画院画家们所创作出的优秀作品以及参与的一系列艺术事件,既承载着苏州国画院淳厚的历史,又见证了建设小康社会以来的变迁和进步。接下来我们将连续介绍苏州国画院建院六十周年以来的创作成果,用28位专职画师的优秀作品,连接苏州国画院的历史与现状,并期待年轻一代画家能够遵循苏州国画院“德厚艺精”的院训,延续吴门画派注重学术、精研笔墨的传承,开创新的未来。

蔡廷辉

蔡廷辉,1948年生于苏州。著名金石篆刻家,国家一级美术师,苏州园林局艺术顾问。曾任苏州国画院副院长。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多次举办个人展览,又先后应邀赴日本、美国举办作品展览讲学。出版有《蔡廷辉作品集》《蔡谨士、蔡廷辉父子作品合集》等。

奇才出姑苏?镌刻一大家

——萧平

癸巳岁暮,廷辉兄自姑苏来访,嘱我为其编辑中的刻艺集作文。我们是数十年的朋友了,虽不常见,但彼此讯息,时有所闻。每一思及,总有许多联想,那是悠久的吴文化在我脑海中抹之不去的印记:吴派的书画、篆刻及娟美的刺绣、巧妙的盆栽、精致的家具、典雅的建筑,还有轻音软语的弹词,以及集诸多雅艺为一体的园林……由此又想到相关的许多人物,甚至相识相知的前辈与友朋。吴人的创造,足以证明他们的智慧与勤奋。多少年来,形成了传统,形成了一种特定的审美模式,并融化在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这便是我印象中的姑苏,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廷辉兄生于斯,长于斯。他的父亲蔡谨士先生,是一位卓越的金石篆刻家。他是寿石斋主周梅谷之高足、安吉吴昌硕的再传弟子。我看他的《拙政园室名印存》,四十二方印,章法平中见奇,刀法遒劲朴茂,且配以小图,或阳或阴,简洁有趣,足可见其造诣不凡。

蔡廷辉 唐寅四美图 130cmx65cm

廷辉得父亲传,在他的篆刻上,至今还能看到其父印风的影响,这是承传的一面,可以上接吴门自文彭开始的篆刻传统。然而,他更有拓展创获的另一面。他在青年时期进入苏州国画院,与一批造诣深厚的书画家 ( 前辈与同辈 ) 朝夕相处,受到莫大的启示与影响。他开始把篆刻与书、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从方寸的印鉴篆刻、印钮制作,拓展到书画镌刻,在石头上、木头上,驱刀如笔,创作了一件件令人惊叹的作品,亚明老师称其“前无古人,当今第一”,是不错的。

七年前,我曾携友人参观了廷辉在洞庭东山营造的园林,繁琐、浩大的工程,精致周到的布局,雄朴奇妙的叠石,让所有到访者赞叹不已!我知道,他又开始了更大的艺术工程,从有限的平面镌刻空间,扩展到了立体宽阔的园林艺术。

蔡廷辉 唐寅松林扬鞭图 147cmx73cm

作为艺术家,廷辉具有两方面可贵的品质:多思敏悟与勤奋实践。所以他能从家学金石篆刻的“微”,逐步扩展到园林艺术的“广”。他的胸中有了艺术的大格局,但他深知自己的本根在“微”,在他手中的刻刀——可以应万变的立身之器。

廷辉是从篆刻开始走上艺途的。这是家学,始自少年。篆刻离不开书法,习书是第一步,然后将篆法入石。摹刻秦玺汉印,是近世几代篆刻家的入门之径,廷辉同样由此打下了稳固的基础。他的篆刻,于严谨规整中寓变化之妙,或偏于雄强苍浑,或近于工稳挺秀。他不仅治石印,凡象牙、水晶、玉石、玛瑙、翡翠等诸多质地之印,也无所不能,无所不工。

蔡廷辉 盆菊幽赏图 23cm×86cm

蔡廷辉 浴马图 28cm×155cm

他还精于制作印钮,起初也出于父教,渐渐地他将一些新发现的美的形象 ( 如唐骏等 ) 做成印钮,他敢于尝试,敢于将新鲜的元素纳入创作的视野,并改造成属于自己、带有自我艺术符号的作品。著名美学家王朝闻,看了他镌刻的印章、印钮后,特别强调了两点,一是印章结体与印钮设计的一气呵成的匠心;二是苏南文化趣味的素养。篆刻家大多只治印而甚少顾及印钮的,蔡氏妙能二者结合,相互映照,相得益彰,形成完美的艺术品。这种方寸之间具备实用价值的文玩,是小巧、和谐、精美的形制与古雅、苍劲、浑朴的内涵的结合,可以视为吴文化趣味的缩影。

由篆刻印章到镌刻书画,廷辉打开了一个新的艺术广阔天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拙政园邀请他将《文待诏拙政园图》镌刻于长廊。《文待诏拙政园图》即《衡山先生三绝册》,画、书各三十一。画者山石、楼台、亭舍、池泽、花卉、竹木、烟柳、人物俱全;书则真、行、篆、隶四体皆备。绘画的再现,贵在神韵。以刀代笔,因无丹青可施,需要娴熟多样的刀法应变。书法再现的难度,不仅要丝毫不差,更在于刻出字的风骨、神采。他不负众望,耗时一年有余,三十一景致与三十一诗文连缀而成,远观浑然和谐,近察精致细微,准确精妙地再现了五百年前吴门大师的书画经典。亚明老师观后题曰 :“逸品上乘。石刻古有之,刻书者多而刻画者少。刻手皆匠人,艺术家捉刀者蔡君廷辉也。”亚明老师所言,道出了工匠与艺术家之于镌刻的殊别。廷辉的镌刻之所以有别于匠人,在于他早期曾随陶声甫先生勾摹古画,又经常就古代绘画中的笔墨问题请教于画家马伯乐,对国画用笔的特征了然于心,既通画理又通画法,故能表现出原作的笔情墨韵,这是大多工匠难以做到的。

蔡廷辉 贞寿堂图 28cm×102cm

蔡廷辉 竹林七贤图 35cm×65cm

吴门四家,文徵明外,廷辉又相继刻成了沈周《盆菊幽赏图》、唐寅《贞寿堂图》与仇英《赤壁夜游图》。吴门艺术,寄寓着他的乡情。其中《盆菊幽赏图》,手卷写意,其妙处全在于浑朴老道的笔墨。以石刻表现,实非易事。廷辉以多端变化的刀法,或阴或阳,或徐或疾,或繁或简,或虚或实,恰到好处地表达出沈周原作生动老练的笔墨与疏朗清旷的境界。

运刀如笔,谈何容易。刀硬笔软,笔墨分五色,刀石只有阴阳之别。所以书画镌刻,不仅需要刀法的精熟,更需要对于刀法经营的种种思考。可以说,是对于摹刻对象的一次再创造。

蔡廷辉(刻) 春泉小隐图·周臣(画)·明 26cm×85cm

蔡廷辉(刻) 猗蘭小景·文徵明(画)·明 26cm×68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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