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叶兆言
唐宋元明都不管,自成模范铸诗才,文化人在不同时代,有不同形象。说到晚清,说到民国初年文坛,会想起南社,想起南社的三位大佬,想起柳亚子,想起陈去病,想起高旭。
柳亚子是吴江黎里人,陈去病是吴江同里人,高旭是上海金山人。金山离吴江很近,曾属于苏州专区,说南社是吴江人玩出来的,没什么大错。吴江是南社的“大房”,两个字要用吴语念才有味道。根据统计,除了发起者占三分之二,最初的南社会员共计228人,吴江人占27名,这数字更有意义,说明南社源起吴江,影响绝不是吴江一地。
南社是个标准的文人社团,却涵盖了与北方清朝政府对立的雄心。第一次雅集的17人,有14人是同盟会会员,因此南社也是革命党人的集结地。文人好革命,纸上多谈兵,尤其年轻的文化人,南社在文坛上的地位,很显然不是诗文有多好,文学地位有多高,是非常激进的革命观点。晚清时革命就是排满,东南义旗大举,一曲清歌两行泪,可能唤醒国人无。
历史上的革命,往往文人煽动。且莫看轻了纸上谈兵,考察晚清历史,甲午大海战,废除科举,包括此前太平天国的兴起和灭亡,都与文人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事实上,也是从晚清开始,人们开始相信笔杆子,笔杆子不行,才转而相信枪杆子,枪杆子里出政权。
喜欢南社的不可一世,舍我其谁是文化人所必须,都说现代文学开端于五四,如果让我来写文学史,便要以梁启超的小说革命和南社的诗歌革命为开始。五四的口号是科学和民主,非要说我们的文学源自这两句口号,多少有些想当然,多少有些自说自话。南社遭遇的最大困惑,清朝说灭亡就灭亡,革命失去对象,名成功就造成困惑。仍然以南社三位大佬为例,高旭最后成为北洋政府议员,在曹锟赌选时不清不楚。陈去病拒绝出任南京国民政府的江苏省主席,不是不想做官,是政见不合。柳亚子应毛泽东邀请去了北京,他老人家倒真想为新中国做事,可惜热心过度,结果只能牢骚太甚。
文坛自古以来都是诗坛,诗人永远老大。南社继往开来发扬光大,然而它没落也是因为古诗凋零,革命革命,最终要了自己的命。五四以后,小说家逐渐执文坛之牛耳,越来越时髦,越来越被大众认同。于是回忆南社,难免一种凄怆,既惋惜他们失去的文坛地位,更感慨政治上的无所作为。文化人永远空谈文化,一为文人便无足观,毕竟只是笔杆子,枪杆子打出来的大好江山,凭什么让你们文人去玩。
为了进一步展现新中国成立以来各个时期的美术代表人物的创作业绩和艺术成就,进一步弘扬中国美术文化,展示新中国60年中国美术家的艺术风采,也为后人研究这个时期的美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