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底公布河南安阳西高穴大墓为“曹操墓”起,否定和捍卫“曹操墓”真实的声音,如《说唱脸谱》响起,不绝于耳至今:“蓝脸的多尔礅盗玉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认定1700多年前历史人物曹操的墓地所在,肯定涉及学术之争、真伪之辩。真理越争越明,真相越辨越清。在挺曹派和反曹派“你们太外行”、“自我了断”、“胡说八道”的骂战中,笔者想起40年前的《坎曼尔诗签》之争。
却说1969年10月18日,新疆乌鲁木齐发现了“唐代文物”,其中包含《忆学字》、《诉豺狼》等三首诗。1971年,又作为文革成果被送往北京参加展览。在一片叫好声中,有人却质疑“作伪”:
第一,《忆学字》中“古来汉人为吾师”句。“汉人”当指汉族人,但古书中极少见到宋代以前西域各民族这样称呼。第二,从“吾祖学字十余载,吾父学字十二载,今吾学之十三载”等句看,诗人代代读书,可见家富,而在《诉豺狼》中,语气却似穷人。第三,《忆学字》还有“李杜诗坛吾欣赏”句,李、杜在世时,远不如现在闻名,而当年交通不便的西域却知道李白杜甫,令人难信。第四,诗中“诗坛”的“坛”、“五谷”的“谷”等字是简化字,唐代不可能有。第六,《诉豺狼》中“天崩地裂豺狼死,吾却云开复见天”语,像“样板戏”中控诉阶级敌人……
鉴于这些“反调”颇有人应,有关组织将此“文物”呈送既是大学问家又是领导人的郭沫若审视。殊不知郭老见后,誉其“惊世文书”!他特意著文《〈坎曼尔诗签〉试探》,发表在1972年4月的《文物》杂志上。
郭老是这样“试探”并回答质疑的:关于作者“坎曼尔”的身份,郭老用“逆向思维”解释:“以地主的身份写出痛骂地主的诗,坎曼尔可以算得是一个开明绅士!”关于诗中简化字,郭老说:“从唐代一直流传到现代,民间简化汉字的生命力于此可见。”关于“李杜”之说,郭老写道:(那时)李杜的诗歌已为西域的兄弟民族所“欣赏”,难道不会使人大大地睁开眼睛吗……
以郭沫若在中国学术界的地位,《坎曼尔诗签》上了课本,甚至挤进“唐诗选”。然而,尽管郭老“一锤定音”,还是不断有人挑战权威。特别是近二十年后,后辈学人、并非考古专业的杨镰经过八年调查取证,终于找到《坎曼尔诗签》作假的证据:这件“唐代文物”,是由该地两个工作人员合谋,在13世纪的旧文书上,书写伪造的赝品!杨镰的《〈坎曼尔诗签〉辨伪》,发表在1991年《文学评论》第3期上。
郭沫若还是考古学家、古文字学家、书法家,他怎会“阴沟翻船”?有人分析:是他“装糊涂”,因为“政治需要”……
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愿《坎曼尔诗签》的教训,能让“挺曹派”和“反曹派”深思。论证古迹或重新认识古人,要如陈寅恪先生所言,“取地下之实物与纸上之遗文互相释证”;要重证据,戒猜测;重深沉,戒轻佻;重踏实,戒浮躁;重雅致,戒粗口;重“唯物”,戒“需要”,从而找到经得起后人瞻仰的“曹操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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